遲苦畢竟也長這么大了,小時候身上那股粗愣愣的野小子勁兒現在雖然也有,可被陶淮南磨了這幾年,多少也能懂點小瞎子內心那點敏感的彎彎繞繞。
陶淮南一句話扔出來遲苦就自動把這些天陶淮南那點別扭給繞明白了。
遲苦這些天一直處于蒙著生氣的狀態(tài),在他眼里就是上周四上課回來,陶淮南摔一身泥,問他怎么摔的又不說,問多了就開始說莫名其妙的氣人話。
到現在終于搞明白了他那山路十八彎的腦袋。
遲苦一生氣就懶得說話,轉頭回房間往床上一躺,聽著陶淮南走路聲都覺得煩得慌。
在陶淮南說出這事兒之前遲苦明明已經快要消氣了,結果現在又降至冰點了。陶淮南自己在外頭用手背蹭蹭鼻尖,心說我才沒病呢,你有病,你這么小就搞對象你才有病。
別扭的小孩子心緒,陶淮南也不哄了。心想你就能跟我發(fā)脾氣,也沒見你跟別人這么發(fā)火,就跟我脾氣最大。
陶曉東晚上回來看這倆又一人一屋都掛著臉,一看這就是又鬧了。
大人看孩子鬧矛盾第一反應都是笑,小孩子么,好玩兒著呢。
“倆祖宗,你倆又咋的了?!碧諘詵|放下田毅白天送他那兒的果干,去洗了個手,邊洗邊問他倆,“說出來讓金牌調解人給你們調解調解?!?br/>
兩頭都沒吭聲。
陶曉東分別去看看那倆,一個側躺在床上皺著眉一臉煩躁,一個坐在哥房間里臉沖著窗戶盤腿坐著。
“祖宗們理理我?!碧諘詵|先后把兩邊門都拍了拍。
遲苦叫了聲“哥”。
“哎,乖?!碧諘詵|探頭看著自己房間里悶悶不樂的那個,“這位呢?”
陶淮南一說話聲音都帶了點啞,還有重重的鼻音,說:“不理?!?br/>
“喲。”陶曉東挺意外,邁步進去,彎著身側過去看他,“我看看?我看看咱家這小祖宗咋的了,這還抹上眼淚了?”
陶淮南抹眼淚都是半天之前的事兒了,這會兒本來都已經沒痕跡了,誰知道從聲音上漏了陷。懊惱地側過身,背對著不讓看。
陶曉東托著肋巴扇兒把人平端起來,陶淮南嚇了一跳,喊了聲,被他哥笑著端出去扔在沙發(fā)上。
“你太煩人了?!碧栈茨舷訔壍卣f他哥。
陶曉東搓搓他的臉,叫他“哭精”。
陶淮南被人冷了這么多天了,今天豁出臉來摟著脖子哄都沒哄好,還被說有病,心態(tài)崩了,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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